app2();
read2();“它怎么了?”穆央看着那缕小黑气迟迟不肯回来,只是绕着薛致一圈一圈飞快地转,很生气的样子。
薛致被它转地眼都花了,语气不耐道:“在闹脾气。”
穆央乐了:“是因为刚刚被冻在冰里委屈了?”
小黑气一听这话,如遇知己,立即抛下无情的主人,激动地围着穆央转。终于有人关心它了,先是被用来砍脏兮兮的东西现在又被冻个半死,摊上这么个主人,它好委屈嘤嘤嘤。
穆央:“唔,有点像只摇尾巴的狗。”
小黑气:“”
气死它了,没一个好人!它就知道,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!
薛致一把抓住上窜下窜的小黑气。
无情镇压。
那边的龚真珍抱着雾鸟哭哭啼啼个没完,下面的血妖都快烧化了也没人管,薛致真是无语,没见过打架前先来个故人重逢促膝长谈的挥泪场景的。
两人坐在横梁上等着那边哭完,薛致烦躁地把手中的小黑气凝实吧嗒吧嗒拧衣服一样拧死,再绕个圈打个死结,不让它转回来。
小黑气:“”
就逮着它可劲儿折腾吧,没有心!
穆央也是无聊地紧,看着薛致打完结后啧啧嘴,点评道:“没有美感。”
“借我玩会儿。”穆央从他手中拿过了小黑气,解开结,捋顺,然后,开始编起了花绳。
小黑气再次:“”
梅开二度啊!
穆央哼着小曲儿,手法熟练地编好了一条,绕在自己手腕上量量长度,刚刚好,可是单手不好扣上绳结,尝试了几次失败后,她拉过了一旁薛致的手,将花绳绕上去扣好,抬起他的手腕凑到跟前,冲他挑眉:‘好看吧。’
薛致抚着花绳的纹路:“还不错。”
此时依旧被倒吊着的龚元才:“”话说,你们是不是还遗忘了一个人。
时间打发得差不多了,龚真珍渐渐收了哭声,薛致双臂一撑,站了起来,走向雾鸟,语气不太和善:“可以了吧,东西还我,小偷。”
龚真珍虽然看不见薛致,但她不至于笨到还没察觉到屋内还有一只鬼。她敏感地感觉到了阴凉的气息朝雾鸟靠近,老母鸡护崽子一样张开双手将雾鸟护在身后。
雾鸟拉回龚真珍,冷冷淡淡地看了薛致一眼,只是对后面的穆央说:“劳烦姑娘先收了下面的火罢。”
穆央沉思,放火她会,灭火她不会啊。
穆央和雾鸟面面相觑。
雾鸟有些迟疑地开口:“不会吗?”
龚真珍对穆央颇有好感,也不愿看她为难,左右望望,忐忑地问道:“收不了会怎么样?”
雾鸟轻轻叹息:“那就算了吧。”然后对薛致说:“已经在遣散畛域里的妖鬼了。”她拿出了赤水石,递给薛致:“抱歉。”
薛致接回赤水石,重新挂回了脖子。
雾鸟继续说:“赤水石已物归原主,此畛域即将瓦解,还请二位尽快离开吧。”说完雾鸟又叹了口气,好累,说这么多话,好麻烦。
龚真珍朝穆央挥手:“央央姑娘,可以这么叫你嘛?”不等回应她又继续说:“保重啊,以后有缘再见!”
等到穆央和薛致都消失后,只剩下了龚真珍,雾鸟,还有龚元才。
龚元才还是不敢看雾鸟,缩着脖子老实地像鹌鹑。
其实龚真珍的心情很复杂,失望,心痛,不忍,酸涩,愧疚,难堪,无措应有尽有。在穆央和薛致都离开后,再也没有分心的事物了,她不得不面对。
阿云竟然主动开口,问龚真珍:“是鲤鱼精带你进来的?他有什么要求?”
龚真珍猝不及防,想起阿云和她说过离鲤鱼精远一点的叮嘱,她眼神躲闪,吞吞吐吐:“一半阳寿”
阿云眉心蹙起一道辙,不太愉快:“我来解决。”
龚真珍知道阿云生气了,唯唯诺诺不敢吭声。
阿云看她难得老实,无奈地松开了眉心,过去牵起她的手说:“该走了。”
龚真珍应了一声,回握住阿云的手,临走前,她犹豫地回头看了龚元才一眼。
阿云顺着她的视线看了龚元才一眼,轻轻开口:“畛域瓦解后,他们回去投胎的。”
龚真珍转头不再看:“嗯。”
她眼睑低垂,神色坚毅,不知不觉间竟褪去了最初的稚嫩天真,在心里默默立誓,爹娘剩下的罪孽,她来还清,定要慰籍那些白白冤死的亡魂。
咕噜噜,咕噜噜
浮月江江面冒出一串泡泡。
穆央在一片漆黑的江底扑腾,可她越扑腾越浮不上来。
她不会凫水。
穆央在一片茫茫黑暗中睁大双眼寻找薛致,直到渐渐力不从心也无果。
不太妙啊。
水中窒息的压力四面八方地朝她压来,一只胳膊环住她的腰,将她往上带。
穆央再次揪住薛致的衣领,心也落到实地了,由着他搂着自己往上浮。
可算来了。
两人猛地从江上冒头,穆央呛了好几口水,连连咳嗽不停。薛致带着她慢慢靠岸。
从穆央在临安通过乌金木进入畛域,到现在从江陵的浮月江出来,已经在畛域待了约一整天,畛域和人类世界的时间流速应该是一样的,现在正是深夜。
四下寂静,月亮被黑云遮住,寥寥几星,天幕像是被墨汁浸透,群山黑黢黢,大地阴沉沉,黑咕隆咚地一片,远处传来鸮鸟的咕咕咕声,显得有些可怖。
穆央爬上岸,压倒了一小片芦苇,终于缓了过来,第一句话是:“我要学凫水,我一定要学凫水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