丛林之外的崖口。
方闲试着将凝霜雪放下，却见她身体疲软，用手擦拭掉嘴角的血丝时，能明显感受到她体温有些不对劲。
凉！
来自寒潭之下透心的凉意！
“你这是……咋了？”
她睁着眼，看得出眉头肌肉在小幅度抽搐，似乎有话要说。
可微张的薄唇没发出任何声音。
受伤了？明明一直在她身边，为何自己一点异常都没有？
方闲不明觉厉，只知晓世上能伤到凝霜雪的东西肯定不简单。
莫非是被人埋伏了？
方闲当即环顾四周，从眼前树林中他未察觉到任何异常。
而身后被天堑阻断的蛮荒大陆，相比以往只能用荒凉形容，朦胧天色中，勤快的蛮荒族人只有芝麻粒大小，而且他们正在重建家园，根本不可能有威胁。
方闲大胆地捏捏凝霜雪的脸颊，希望她能给些提示。
然而对方双瞳滞住，方闲看不出任何信息。
恨自己不会读心术，同时强行压制中心中的慌乱，开始认真分析局势。
以方闲的认知，她这状况，和当初方闲被身体难能承受的灵气所伤时差不了多少。
他半蹲着身子将她放下，调整好打坐的姿势，指间触碰到手背洁白如玉的肌肤，又瞬间被刺骨的寒意吓了一跳。
寒意还在扩散！
事不宜迟，方闲赶忙开始运功，试着转移体内的灵气。
当初他就是这样被救回来的。
很快，自然界的灵气顺着方闲掌心传入，他能明显感觉到自身掌心传来的炽热，但对于凝霜雪而言有多大作用，方闲不敢断言。
毕竟筑基和大乘之间同样隔着天堑。
而且，眼下还有更要命的事儿——空气中的灵气太过稀薄。
此地不仅被御珍会的邪术蹂躏一番，当初应龙横空出世，更是坏了此地的平衡。
能被方闲吸收的灵气少之又少，甚至没多久，就连他自己也感受到了胸腔因无法汲取灵气而产生的灼热。
“咳咳……阵法……灵气……”
凝霜雪咳嗽几声，每念出一个字，青衫上都会泛出几朵黑色的雪花。
“我该怎么做？”
见她似乎有所好转，方闲仍不敢停歇。
她提到的阵法，便是天堑之下困住方闲无数个日月的阵法，凡是进入者修为将大幅倒退。
那可是称霸半个仙界的妖族老祖设下的法阵，岁月流逝，法力不减，即便是凝霜雪这样的剑仙也要受到影响吗？
而且就算有阵法，为何自己平安无事？
另外……灵气！？
体内那股尚未被消化的灵气，正是从天堑之下吸收而来。更关键的是，妖族老祖方子渊化身一团灵气之后，也被方闲吸入腹中。
这次他在踏入老祖祠堂之后并未感觉修为有什么变化，恐怕也和他吸收了方子渊的灵识有关。
“体内经脉承受不住……你得用灵气……咳咳！”
等到凝霜雪开口提醒，方闲才恍然大悟。
那阵法的道理，他瞬间搞明白了！
从规则上来讲，仙界和幻境是两个世界，而九天寒潭便作为区分幻境的间隔，在尚未做好准备时进行穿梭，必然会因修为快速起伏而导致经脉相冲。
看似最不显眼的普通机制，竟然被蛮荒妖族加以利用，成了杀人于无形中的利器！
方闲身为所谓的【通悟者】自然不受影响，可凝霜雪虽踏入大乘，终究拗不过世界的原生规则。
“我该怎么做？”
“灵气……足够多的灵气！”